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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伽】旅途

　　*时间为25话之后

       *ooc预警

　　——太阳将要独自踏上旅途，本来该是这样的。

　　“喂，凯。把我也带上吧。”伽古拉还是穿着那身西装，腰间别着那把蛇心剑。

　　凯是在机场遇见伽古拉的，姑且不问伽古拉是怎么样在别着剑的情况下过了安检门，但更令人疑惑的是伽古拉不知用什么方法知道了他的航班，并且和他订了同一个班次。仔细想了之后，凯觉得大概是奈绪美告诉伽古拉的，毕竟给自己订票的也是她。

　　“你愿意重新来帮我吗？伽古拉。”凯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当然，在他看到伽古拉那副“你在想什么”的表情后，他眼中欣喜的光芒似乎淡了几分。

　　“开什么玩笑，只是监督你有没有好好运用你获得的力量而已。”伽古拉的声音伴着登机提示响起，随后他转身加入排队的人群中。

　　凯本来以为伽古拉会选他隔壁的座位，就算是一言不发，跟伽古拉坐在一处不起争执便会让他想起两个人以前并肩作战的美好光景。他靠着窗边盯着机场的跑道。听到前几排一对年老夫妇在困扰行李搬不上去，凯本来想起身帮忙，但在起身之前就看到了伽古拉帮两位老人把行李放上了行李架。凯在挪开视线之前还看到了伽古拉对着他的方向嘲讽地一笑。

　　飞机运行地很平稳，顶多是遇到气流颠簸而已，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平静到不可思议的一次旅途。凯的身边坐了一对年轻情侣，两个人正相互靠在一起打盹。凯便放下了身旁的遮光板，开着顶灯随手抽出一本杂志。

　　此时此刻，伽古拉正随便选了一部电影，在前座靠背上嵌着的屏幕上看。虽然说宇宙间不同星系，不同星球的文化和科技水平都有许多差异，但不论对于哪里的艺术作品，歌颂爱情的美好总是人们所最为追捧的题材。也许他跟凯的差别就是有没有相信光明，有没有爱着光明吧。想到这里伽古拉总是想发笑。“爱”对于他是一个抽象的词，他从未真切地承认自己有爱或者被爱的经历，更觉得自己大概一生不会有所归宿。不同于凯，他并没有被光明接纳。

　　空乘的询问适时地打断了他的思绪，伽古拉随意地看了一眼各式各样的饮料，他换上微笑。

　　“请给我一杯红酒，谢谢。”

　　空乘的推车过去，伽古拉重新在座位上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电影，时而小酌一口红酒，尽管不是什么高级的品牌货，但也足够让他不去想令人烦闷的事情。

　　“请给我一杯汽水，谢谢。”凯又翻过一页，忽然觉得那条绣着蛇的酒红领带十分符合伽古拉的气质，便举着杂志问那位空姐是否能够在机上买到。

　　“您的眼光真好，这正是本季最受欢迎的新品，不过因为是手工刺绣，所以本机上只备了两份，如果您现在就需要的话请按服务按钮之后稍等片刻。”

　　凯向来不擅长应付这样的职业性话语，只能说几声谢谢，随后便按下画着小人的按钮。

　　一路毫无风浪的旅行是凯与伽古拉都鲜少经历的，下了飞机后凯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伽古拉，他们俩带着的行李都很少，不过一个小行李箱而已。刚好避开了人流量最大的时段，直接出了航站楼。

　　“于是，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伽古拉跟在凯的身后，他们两个现在显然没有归宿，下飞机以后天空已经漆黑，在机场附近也没有什么能看到大片光亮的地方。对于两个没有属于地球的通用工具的人连如何到城区都是件难事。

　　凯思索了一会儿，拿出了欧布圆环。

　　“早就知道你是个有勇无谋的，没想到现在也一点进步都没有。”伽古拉丢给凯一部手机，尽管看着不像是很贵重的款式，但是两个人至少能用这个坐上地铁。

　　“我定了一家民宿，在决定好怎么办之后都可以呆在那里。”

　　尽管他们是刚从一班飞机上下来，不过跨国旅行不会有他们带着那么少的行李的人，又恰好是夜晚，他们坐的那节车厢压根没有什么人，凯也能放松地与伽古来聊聊闲话了。

　　“谢谢……对了！我在飞机的杂志上有看到这个，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凯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伽古拉看着盒子便知道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只不过他还是装作第一次看到一样拆开盒子稍微露出惊喜的表情。酒红为底色的绸缎上用银线和黑线绣着蛇，在车厢中明亮的光线照耀下绣纹闪着银光。伽古拉道谢后默不作声地把它收进了背包中。

　　民宿的环境很好，由木质的栅栏围了一圈，里面有两座一大一小的房子，房东住在小的那栋，尽管已经很晚，她仍然热情地迎接了两人。还问了两人要不要吃宵夜，本着不麻烦对方的想法两人便都拒绝了。

　　屋子里很宽敞，布置虽然简洁但仍然能够觉得其中有属于“家”的温暖。伽古拉进去后随意转了一圈，在主卧室与副卧之间选择了副卧室，他总是不习惯那么敞亮的房间，何况他本身没有收集东西兴趣，房间还是小的好整理。

　　安顿下来之后，他们会一起出去逛街，或是偶尔解决怪兽的出现。伽古拉偶尔会变为魔人态帮凯一把，但总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会引起新的慌乱，他索性就在一旁帮凯出主意，或者偶尔维持着人形分散怪物的注意。

　　他们在那所民宿没有呆多久便离开了，理由是快到旅游旺季，两人都不好意思让房主以那么便宜的价格把房子租给他们。房主其实也有些舍不得，毕竟伽古拉不经常出门，偶尔会和她一起打理打理院内的花草，有几株伽古拉来之后才种上的花现在已经长出花骨朵儿，可惜在凯花钱养育它们的人就打算离开这里。房东特意做了两个人的布偶作为饯别礼。

　　“谢谢，那我们就收下了。”

　　两人重新踏上旅途，他们一起又去了一趟黑星拉面店，毫无疑问是两人所吃过的最美味的拉面。店里的老板对于两人和睦相处感到十分震惊，临别时还送给两人几包拉面和分装好的拉面底汤。他们偶尔会去看看电影，所谓“入乡随俗”。两人会在无人的小巷并肩行走，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又过了很久，也许也没有很久。至少是两个人辗转到第三个地方了，“维护地球和平的战士”和“曾经想要毁灭地球的魔人”也能够好好相处了。伽古拉在某一个和凯呆在一起的瞬间想起了自己在飞机上看过的那部电影。他又开始思考“爱”为何物，他似乎觉得自己和凯相处的日常像极了电影中的那对情侣，他们会吵架，会因为吃饭的口味不和连续几天不理睬对方——也许只是伽古拉不想理凯。伽古拉曾经提出了多种让两人的愿望都能够得到满足的提案，但因为凯的一句“我还是比较想跟你一起吃饭”而全盘否决。伽古拉想，这是爱情吗？他以往总是会被理智和谨慎所束缚，他做事之前总是要定好一系列计划，想好计划被破坏后的对策。他知道，至少艺术中表现出来的爱是毫无章法的，如果让凯来代言“爱”这个产品，那简直再适合不过了。伽古拉想，他自己买的那条领带被自己藏起来，而戴着凯给他送的那条是否是对对方特殊对待的表现，他完全可以轮换着戴两条领带，完全可以不担心凯发现自己也买了那条领带之后会失落。伽古拉想，也许经历了这么多次或敌或友的战斗，他与凯的关系是比生死之交更深邃的，比爱情更纯粹的某种情感。——但对于那个傻子来说，跟他说“爱”就足够了吧。

　　伽古拉告诉凯，自己是“爱着”他的。就在两人一如既往地走在人烟稀少的小巷中，城市的烟火气息会在这里最浓郁，但有时在这里最松散。夕阳染红了半片天空，但在云彩上似乎像是被白色调和一般，让云朵都变成了粉红。伽古拉说“凯，我想我大概爱着你”的时候如同和平时向凯说“今晚你又打算去吃什么”一样平淡，甚至还带着一点嫌弃。凯先是停下了步伐，他不清楚伽古拉对他说这个究竟有什么含义，凯想，他喜欢和伽古拉并肩作战的感觉，尽管他是一个莽撞的人，尽管有时会因为策略不到位处于下风，但是只要伽古拉在他身边，他总是十分安心。凯想，他和伽古拉穿梭在大街小巷，一起品尝某个推车商贩卖的小食，一起相视一笑的时候，他总是十分满足。凯想，他跟伽古拉偶尔意见不合，对方因为他的耿直不肯改变而噎住说不出话时，他总是想道歉，但是对方布历理睬的时候，他会不安，他会害怕伽古拉再一次消失，再一次难以找到他的身影。——也许这就是爱？凯这样想着。

　　伽古拉也停住了脚步，他转头，看到了自己和凯被夕阳拉的瘦长的影子。“不用回应也可以，对你来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我也理解。”

　　“不，我想我也爱着你。”

　　这次反而轮到伽古拉一时语塞了。

　　他们做尽了情侣会做的事情。在昏暗的路灯下接吻，在买东西的时候记着对方的喜好，在看电影的时候心照不宣地选了一部对方喜欢的类型，甚至云雨之事也成为他们生活中享受的一部分。他们也做尽了情侣之外会做的事情。他们曾经兵戎相见、分道扬镳、与对方离别甚久，理念被对方辩驳；他们也并肩作战，与对方的念想相通。

　　他们在春天共同看发新芽的植物，在夏天共饮一杯冰凉的西瓜汁，在秋天游逛枫叶林，在冬天坐在温暖的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

       END